2009年2月16日 星期一

街衢下的獨白


(充滿歷史刻痕的客家傳統聚落)

每個城市都有表情。
走在城市的街道上發現,人們正用著他們各自習慣的生活方式,形塑出這座城市的面貌來。


關於城市的論述,有許多訴諸文字的分析,從空間的權力關係到歷史的社會結構。然而,我卻認為真正的城市空間論述,應是透過城市人們在其中的漫步、觀覽,籍由討論自身所處的空間環境,與城市對話並勾勒出城市的形貌來。
921地震對台中縣境內造成嚴重的傷害,對災情的現況描述已見諸許多報章媒體。然而在這些冰冷的數字底下,潛藏著的其實是一個交織著歷史與社會關係的權力空間論述。德國的社會學家 Norbert Elias 就對這樣的空間權力關係以社會組構(Figuration)的理論雛型做出最詳細的描述。在不同的空間內存在著不同的社會階級關係。人們透過社會組織,串聯出一個既差異又和諧的空間權力圖像來。
地震,將許多歷史的結構問題與社會面貌震出地表來。因為地震,我們看到台中縣客家族群遷徙與其他族群相處的歷史圖像來。


因為地震,我們看到了城市社會結構與祭祀公業之間的權力互動關係來。因為地震,我們更看到城鄉發展差距及全球化對傳統產業的沖擊。許多現象被震出地表上來,它同時也更催促了我們必須要更加用心的去凝視這長期潛藏於地底的問題面貌。
所以,斷層線的經過與族群聚居及部落遷徒,在在都存在著不可切割的社會關係。從大自然的地殼變動到歷史空間的聚居營造,我們可以從921災變的自然空間中,重新解讀歷史與社會間隱含著的階級問題來。


在義大利作家卡爾維諾(Italo Calvino 1923—1985)作品「看不見的城市」中,作者用擬像的表現方式,生動描繪城市的一系列面貌。在這些城市的圖像中,我們看到虛構與真實交叉其間,透過作家再現的方式,我們的思緒躑躅於再現與被再現的現實的思維中。(註1)
在卡爾維諾交錯的城市書寫中,我仿佛穿越歷史的長廊,兩邊幽靜芬芳的花圃點飾出一個寧靜的午後,思緒定格在長廊的軸線上。我反覆思索著透過空間的權力關係與921被再現的哲學議題。或許我們將從921地震中可以看到更多社會發展的可能性,把地震的歷史詮釋軸線重新翻轉過來。而這樣的可能性,也將是災後重建的另一股力量的源泉。
在一個幽靜下過雨的午後,我沈靜的寫下對地震的想法來。

(註1)原文引自「他們不能再現自己,他們只能被再現!」 ( They cann’t represent themselves , they must be represent ! )─卡爾.馬克思(Karl Marx)《路易波拿巴之霧月十八》